一本字典——教师节来临话师恩

作者：张国祥

2011/9/9

在每个人成长的路上都会遇到一个或几个恩人，这些恩人也和众人一样是普通人，恩人的帮助或指点也许当初并非刻意为之，但受惠者却终生难忘。这样的恩人大都是老师。

肖老师就是我十七岁走出农村之前的第一个恩人。

肖老师是武汉下乡青年，在他的同学中有家庭有背景的早早就回到了城里，他和少数普通市民的子女劳动几年后，就被安排当了小学教师。下乡是他们的不幸，却成了我们农村孩子的幸运，因为有知青老师的启蒙，让我们从小就开了眼界，知道了城市的种种幻象，心中充满了对城市生活的向往，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并且我十六岁第一次走进省城武汉，也是拜肖老师所赐。

说起当我的老师，肖老师其实只教了我二年小学语文并兼任班主任，是小学三年级下学期开始，到五年级上学期结束。肖老师因假期参加生产劳动受伤，回武汉治疗才最终返城。在他返城治疗期间，代课的知青饶邦宁老师安排我执笔，以全班学生的名义给肖老师写封问候信。这时候我记住了肖老师的武汉地址，不是记在本上，而是记在了脑袋里，为四年后的再度联络留下了契机，也为我终生难忘埋下伏笔。

肖老师让我回忆并记住的事情很多，我只能从中撷取几个片断，以展示恩师对我的关怀之深和影响之大。

先说一本字典。

我小学三年级曾经因左膝盖生疮卧床半月，肖老师带领全班同学到家里来看我，并送给我一本新华字典，上书“国祥同学勤勉”签字“肖永鉴”。好长时间我都不知道“勤勉”二字的意思是什么，但又不好意思开口问。不过，我从老师送给我的意图猜测：老师一定是希望我勤奋努力，勉励我不断进步。农村孩子有一本字典，这在当时似乎是破天荒的事情，对我而言，一角钱一本的小人书都不曾买过，突然间有了一本新华字典，让我感到无比自豪，也让小伙伴们羡慕不已。不能辜负老师的期望，学习成绩不能比同学差，成为我强烈的愿望！

除此之外，肖老师还经常带我参加他们的下乡知青同学聚会，提供知青同学的作业、作文给我们观摩、学习。让我们在封闭的农村能够开阔眼界、增长见闻。

再说一根烟头。

肖老师对我关怀备致，要求也格外严格。有一次，一位同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到一根烟头，让我吸了一口，碰巧被肖老师发现了。肖老师严厉地批评了我俩，放走那个同学之后，肖老师把我单独留了下来，又继续教训我，问我：“国祥，你的家庭条件允许你抽烟吗？你如果沾染了抽烟的毛病，对得起你母亲吗？”当时我父亲刚刚病逝一年。直问得我痛哭流涕，发誓再不抽烟。但事情并未就此了结，肖老师又让我面壁（面对墙壁）罚站二个小时，直至天黑才准许回家。

从此我就与烟绝缘。

最后说一套资料。

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后，不论下乡知青，还是在校学生，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纷纷搜集学习资料，以博金榜题名。下乡知青都从家人或朋友处得到高考复习资料，而身处村办高中的我们农村学生却无人援手。情急之下，我想起了肖永鉴老师，搜出记忆中的地址，模仿***给老师徐特立六十大寿的祝寿信，给肖老师写了一封求救信。

信的开头写道，四年前，你是我的老师，四年后的今天，你仍然是我的老师，再四年后（假如我大学毕业）的将来，你仍然还是我的老师。今天学生写信给老师别无所求，唯愿老师给我找一套高考复习资料……

信发出后，不到半个月我就收到了肖老师的回信，他并没有给我寄来复习资料，而是向我和同班同学张法武发出春节到他家中（武汉）过年的邀请。

一九七八年春节，我和法武平生第一次到了省城武汉，看到了课本上的武汉长江大桥，参观了神往已久的武汉大学，并且在肖老师工作的武汉测绘学院（后来并入武大）教工宿舍借住了半个月。返乡之后，我们如愿以偿得到了肖老师寄来的一套武汉大学附中编写的高考复习资料。我俩轮番使用，两人几乎将文史地理等文科资料全部背诵下来。村办高中考上两个大学生，在当时被称为传奇，只有我俩心中明白，这里有肖老师很大的功劳。

肖老师也许不是教我们知识最多的人，也不是教我们时间最长的人，但是他开启我们求知的欲望，开启我们对未来的向往，也培养了我们好学善学的本领——他经常让我们走上讲台给同学讲课、走到田间村头给父老乡亲们表演节目……他让我们摆脱依赖、自卑走向独立、自信。他的热心肠影响了我一辈子。

肖老师于我就是一本人生的字典，常想常翻阅，总是能引导我自信、热情，困为这本字典充满勤奋、助人、乐观、向上的词汇。

教师节来临之际，一并感谢在我成长路上所有帮助教育过我的老师！并祝全体老师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