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阴雨绵绵，角角落落已经被冲刷的干干净净。马路上湿漉漉的，上街沿的坑坑洼洼处，积水或隐或现，难辨虚实。我穿的鞋子一般都是网上“淘”来的“地摊货”，遇雨必渗，踏坑必湿，所以这几天出门在外要额外留神。
眼看一场大雨就要下来，赶紧就近躲进一家水果店。坐在收银台后面的老板娘，知道是躲雨的，头也不抬，懒得搭理，依然在玩自己的手机。
急匆匆门外奔进来一个年轻人，哼哧哼哧，大呼小叫的，仿佛刮来一阵风。
“来冲了！？”“下雨了！”“盖好了？”“好了！”
老板娘依旧忙乎着自己的手机。一个慢条斯理的问，一个风风火火的答。
不一会儿，年轻人也看到了店里正在闲逛的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朝着大声笑起来。
“你也在啊？”“门口的西瓜是你的？”“嗯！”“刚没有看到你人啊。”
我们也算认识。这位年轻人可以算得上附近水果摊的“资深流动摊贩”，不仅长得英俊豪气，而且做事开朗豪爽，就凭那双大眼睛就足以甩那些“小鲜肉”几条横马路，就是皮肤有些黑，旁人一般叫他“黑皮”。我常在路边小摊买东西，一来便宜，二来方便，而且我一般不会还价，当然“上当受骗”是常有的事，为此真没少被老伴教育批评。长此以往，觉得在“黑皮”那里买的东西靠谱些，一来二往，就算是认识的。另外，本人也算是个长得黑的，彼此应在伯仲之间，曾戏称他为“二黑”，好不要占了我的位置。
可有好多年没有看到他了，看来如今又做起老本行了。
几年前。快到家了，看到有个弄堂口摆着卖甘蔗的手推车，一位老妇有气无力的吆喝着。
“五块一根！五块一根……”
路人匆匆，没人搭理，看我走近就要离开时，冲着我喊“三块一根，五块二根”。我停下脚，看看不多的几根，显然是挑剩的都没有模样的。
小时候在乡下喜欢吃“甜芦粟”，以后吃甘蔗感觉更过瘾，细细长长的，甜甜滋滋的，我喜欢。不时有人给我开玩笑，说我能长这么高的个，是得益甘蔗类的基因激素刺激。
“要二根”。
听到有人要，老妇就赶紧拿出刨刀，还没有收钱就开始刨皮。看她使劲刨的模样，应了一句“心有余而力不足”，正想说“让我来试试”，就听远处一声喊“来喽”。老妇顿时一个抖擞，三下五除二，放下刨刀，拢起甘蔗，拉着班车，“嗡，阿，吽！”一下子就连人拖车，我也紧跟慢跑进了弄堂。
刚刚稍安顿，要开始刨皮了，大大咧咧蹦过来一个人，穿着一件黑衣白字马甲，套着一只红色黄字袖章，身手敏捷，一把抢过老妇手里的秤杆。老妇自然不是来者的对手，被急得呜啊呜啊的，用方言在叫唤，听不懂。我被晾在一边，愣着不知如何是好。待转过身来，是二黑，这里自然他是熟门熟路，当然知道。
二黑也看到我了，朝我笑笑，再笑了一笑，慢慢放下秤杆，走出去了。
老妇被眼前的情景愣住了，待回过神来，哭哭滴滴说起伤心事：儿子贷款买车跑长途，出了车祸，要还债，不得不出来……
一眨眼，就是几年，看来二黑依然在做本行，大大咧咧，风风火火，豪爽依旧。
门外的雨停了，二黑要去看门外车上的西瓜摊了。
跟着出去，外捎带一只西瓜，老规矩，他挑我认，不还价……
“人生遇到的每个人，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很多人如果换一个时间认识，就会有不同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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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6-29 21:53 阅读(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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